Sunday, July 17, 2011

唇论舌战说媒体

先说背景:(人老了,年代也记不清了,现在更正)

我和中文媒体的渊源始于中国报。1991(应该是1992)年,我为中国报做了一项科技项目,因此认识了一些媒体人。

同年,接管光明的松坚先生让我替光明处理与科技有关的作业,当时也认识了一些现在还在世华的媒体人。

1993(应该是1994)年,我为当时的话MegaTV发展一项科技项目,由于MegaTV是否TV3的子公司,让我也学习了电子媒体的作业流程。

1996年,我向现在世华董事经理的鉴权先生求职,获聘为电子出版顾问。

2001(应该是2000)年,星洲成立星洲互动,我被委任为营运总监。

2002年,我参与起草在多媒体法令下的电子媒体内容准则,为政府下放管制铺路。

期间,我经历了南洋被收购,东方开始出版。

这回答了我是否曾经办过报,也回答了我对媒体作业的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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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在Echo FB看到她的贴文,"有感而发"的写了"一堆"文字而引来"一些"回应。为了不干扰Echo其他对此项目没兴趣的FB友,就把我的回应贴在这里。先由我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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媒体有精力和对手对着干,有精力走钢线,却没有把精力投​放在一劳永逸的将威胁媒体的出版与印刷法令消灭,这是我​一直都不能明白的。

我总是觉得媒体在逃避,但却因为一些残余的使命感作祟,​令他们觉得难。难,是难在如何平衡,而从来没有认真思考​如何冲破恶法的缚束,久而久之,”走钢线“就成了他们的​借口。

在面对同行时,媒体突然胆子大了,封杀、促销、优惠,无​所不极,不怕死,也不怕被人骂。这样的斗鸡精神,若用在​对付恶法上,恶法如何不被完(更正:玩)死?

再说,媒体一再的强调读者人数,强调自己的影响力,可是​心底下对这些数据总是表现的不太有信心。若以最新的数据​,世华旗下的日报控制了60%市场。以一个简单的假设来​计算,就是说马来西亚共有650万华人,50%阅读中文​日报,既是说世华旗下的日报可以影响接近2百万人。如果​60%读者超过21岁,那就有100万人。

全国合格选民有大约1千2百万人,世华的读者几乎占了1​0%。如果能不间断的教育读者有关印刷及出版法令对他们​的负面影响,这10%的选票,足以令当权者倒台。媒体要​去掉恶法的方法,就是动员读者向当权者施加压力,而不是​妥协。以世华的规模,当权者是不可能,也不会将全部日报​关闭。如果加上光华、东方、还有东马的媒体,最保守估计​是大约150万到180万适龄选民,几乎占了15%强。

抛开历史的包袱,如果中文媒体能够步伐一致,恶法就不会​有今天,而媒体也不必天天挨骂,还要常常哭诉如何如何的​委屈。

恶法之所以还存在,还在张牙舞爪的威胁媒体,是媒体本身​没有好好利用自己的强项来解除威胁,而副作用就是读者的​知情权被剥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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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应贴了出去后,就得到了一下(“以下”,是iPad替我选的词,不关我事)的回文:

Agnes Chung 樓上的講得頭頭是道,請問你辦那一份報紙?可以具體說明​報紙可以怎樣利用自己的強項解除威脅嗎?謝謝。

Chia Chin Yau 没办过报,因为没钱。:) 方法我提了,重点在于团结则强,涣散则弱。


(在这里加料)
Agnes,的确我是没办过报,在开头的叙述交代了我的背景供参考。

在说媒体的强项之前,先说媒体存在的必须元素:

媒体,必须依赖读者才能继续生存,这点我不说你也应该明白。

要建立读者群众,就必须要有公信力。而公信力,是基于处理新闻时不偏不倚(这是当年中国报的通光先生和星洲的庆曾先生先后不约而同的向我解析处理新闻的准则。)

媒体可以有立场,不管是偏向任何一方都不是问题,但是立场是通过评论而不是新闻本身说明,就是说:

假设当局要实施某项措施,引起在野党的抨击。新闻的处理,应该是向读者交代双方的说辞而不是一面倒倾向某方。

在评论此事时,媒体可以以本身的立场向读者阐述媒体对事件的看法。

如果Agnes同意以上说法,那我们继续,若不同意,读到这里就可以停止了。


所谓的处理新闻没立场,就是以叙事方式,不添加删减,让事实还原,那读者才会相信你。就像是你对我是否了解媒体作业方式有疑问,基本上是基于我的论点你可能不苟同,才会有"你办过报吗?"的疑问,因为我没有公信力,或者说你不认得我。

当然,就算是我曾经办过媒体(严格来说我没有,因为我不是总编辑,也不是老板),你也可能不同意我的说法。这里的"同意"包含了"认同"之意,而我贴回应时从来没有要读的人认同或同意,我只是把我所想的写出来。

在任何对抗行动中,唯一能够取胜的方式是展示力量。集会,是展示力量;读者人数,同样的也是展示力量的一种。

媒体以经营多年而累积的读者人数,就是展示力量的最有力证据。而如何能让读者为自己心仪的媒体出力,就要从教育着手。

但是媒体同行之间如何能达致协议,以前,我觉得难,但是并非不可能,虽然同行如敌国,尤其是在不同老板旗下。可是现在世华的媒体占了60%强的市场,达致协议基本上已经不需要,需要的,是最高领导的决心。

可是,世华的媒体,有没有如此规划来教育它的读者有关钳制媒体的恶法?如果有,同行是否可以在这事项尽量和世华配合?还是会来个小报告让世华尝尝内政部的咖啡?

就算是没有其它援手,媒体是不是应该尽其所能去让读者加入消灭恶法,让读者自动的站在媒体一边?

而媒体现在做的,只是在某些特定的纪念日如国际新闻自由日、或在同行接到当局警告时候,略略提起印刷及出版法令的威力和对新闻自由的杀伤力,这样的做法够不够?

这里想说的,是媒体在受到威胁时,只会呻吟,而不思反击,或者说媒体更乐意的有意无意利用恶法成为挡箭牌,而不想一劳永逸有一个妥善的策略废除恶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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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ean Chua 吊销执照就全部玩完……

Sean Chua 你的方法都蛮刺激地,请问是否能更具体地说出一些计划和​策略?还有如何应对被吊销执照后的窘境?如何安置被遣散​的报馆员工?他们是否会被恶法秋后算账?

没理由你告诉我去抢银行可以发达,我就傻傻拿之机关枪去​做世界滴……

Sean Chua 你说了一大堆说抢银行可以发达的方法,最后你却告诉我你​没抢过银行……结果还不是得个讲字?

回应:
Sean在这里把废除恶法和打枪银行扯在一起,多少令我对前线媒体人的原本的看法摇动。废除恶法是不是犯法?是不是不道德?如果是犯法或不道德,那我对Sean无话可说。如果不是,为何引用如此例子,还理直气壮?这恰恰说明或者媒体的自我催眠是多么的可怕,因为媒体人对废除恶法的认知如此,那又为何在受到恶法对付时才象小媳妇那样向读者哭诉?而且一定要读者理解媒体的"委屈"?

如果连教育读者有关恶法对媒体作业的威胁和干扰都属犯法,请问每年新闻自由日总会刊登的恶法和它对新闻自由的影响力,或类似文章,不就已经犯法了吗?为何媒体认为犯法却不管而照登?

和如此对象交流,岂不是缘木求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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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gnes Chung 先不提出版法令,我只問幾個問題:報社老闆是誰?他們怎​樣獲得准證?他們的核心業務是報社還是其他projec​t?總編輯是怎樣一步步升上去的?你認為可以可以做到老​總是因為他最會寫?報道最中立?

Agnes Chung 還有



回应:
Agnes,先说老板。老板有几种,一种要回馈社会,一种要名,一种要利,一种要名利双收。

回馈社会的,应该都入土为安了,不说也罢。

要名的,不管你如何舞,记得将他老人家的活动摆显眼的版位就行了。这种老板就怕死,遇到如此媒体老板,你能呆下去也算是一号人物了。

要利的话,一般不会办报,办报问题多,收益未必成比例,他宁可做别的生意也不会淌这浑水。

现在的老板,都想名利双收,媒体对他们来说是生意也是维持知名度的管道,不是慈善,也不是回馈社会。而这类老板,算盘精,会看长远,媒体人若能面陈方略,只要是有长远利益,他们都会愿意尝试。而媒体人的最大问题,是高层不让老板和你单独面陈。如何突破高层的封锁,又是一番学问。

所以说,障碍不是前线媒体人,不是一般媒体人,不是老板,而是卡在老板和员工之间的高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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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ean Chua 星期六一早在FB上吹水,都几没有建设性……


回应:
总还是有建设性过那些连想个法子都不愿意,而不能平心看待大问题的媒体人强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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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gnes Chung 什麼是報道中立?我認為自己中立,這中立平身中不中立?​所謂的電子報就中立嗎?外國沒有種種法令限制,就中立了​嗎?我完全同意你說的團結就可以什麼什麼,但那好像是理​論呢。。。


回应:
Agnes,是你说中立,我并没要求媒体中立没立场,我只是要求媒体做份内事,就是报道事实,要求媒体不应只是怪罪恶法,读者,和街边放屁的所谓"评论员"。媒体报道事实,就如嘴巴是用来吃的事实一样。这里再重复:媒体可以有立场,可是不代表媒体可以自我提升到赵高指鹿为马的境界,毕竟付费的读者应该有知情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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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cho 许慧珊 我也不知道。这次709给我很大的冲击,我也在衡量,宏​祥兄说的,对我来说是一个全新的角度来看这件事情,所以​才回出来。

时代几乎来到了一个转弯的地方,是一个历史的分界线,接​下来会怎样,我也不知道。因为没有身在其中,只能旁观者​。看着这样的变化很有趣。有个感觉,要翻这底牌,应该不​会超过五年。可能三年就露出了。

回应:
主流媒体的最大障碍是高层,和受到他们影响的媒体人的心态:执着于之前的成功模式,未必能确保将来一样成功。只有突破不合理的限制性,才是媒体新的一片天。

有兴趣的应该参考为何NOKIA在短短的4年内兵败如山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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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gnes Chung Echo終於出來講話了。。。其實我問ccy辦那一份報​紙,只是想了解他對報界的認識有多深。平面媒體的操作,​是一層層上去的,當大家批判媒體這個那個時,我覺得有必​要從根本去探討,即幕後老板是誰,有那一個老板會允許僱​主或老總拿石頭砸自己的腳?如果報館依舊由“老板”操縱​,只靠下面的人如記者去衝,是不實際的。。。每年有多少​有“志氣”,頂不順這種作業方式的媒體人離開,轉行,就​是因為改變不了現狀。

回应:
我同意Agnes的说法,这就是为何我说必须要有办法直接面对老板。对抗恶法对媒体事业来说,不是用石头砸自己的脚,而是利用现有的一切有利因素来为这个投资的回馈最大化。我没说媒体一定要冲撞恶法,而是说是否可以融合读者的力量推倒恶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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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gnes Chung 至於林宏祥講的,我贊成,也在思考。。。我覺得公眾不能​太過依賴媒體,凡事要求證和思考。今天我告訴你警察是好​人,保護良民,你要自己去想這句話是否可以全盤接收。

回应:
当主流媒体仍然是公众的消息来源,而很多时候是唯一的消息来源时,基本上公众应该再向那方面求证?如果主流媒体不是大多数的主要消息来源,它已经不再是主流媒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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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cho 许慧珊 我今天忙到现在才有时间坐下来。。。

如果我没弄错的话,CCY曾经为媒体服务。
15 hours ago · Like

Echo 许慧珊 现在依赖媒体的群体,仍然很多,十年后应该变成少数。

这十年是关键,媒体要怎样转弯?变得特别重要。
15 hours ago · Like

Agnes Chung 主流媒體最終會像新加坡報紙一樣,寫跳樓新聞、報導社團​糾紛、罵罵地方政府、採訪一些好人好事,還有看下那裡大​減價 。。。一塊兩毛錢的報紙,你還想看什麼?呵呵!

回应:

如果主流媒体安于这样的发展,其实就标榜着它已经不再是媒体,其它媒介的媒体会因此获利,到时候,因为要保障员工有饭吃的媒体管理层,反而将媒体本身打入万劫不复的深崖。

5 comments:

  1. 夏虫不可语冰,拘于时也,曲士不可语道,束于教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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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 moot: 不管是夏虫还是曲土,自己认为应该说的就说出来。就算是道不同,不相为谋,那也不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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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 謝謝妳的回覆,其實妳我並不相識,我並不是衝著妳而來,只是我自認在報界“混”了廿年,也在四家
    報館待過,所以自以為較很多人了解報界的操作。

    我在回覆妳的看法時,一直告誡自己不要陷入為反駁而反駁的陷阱中。畢竟這是妳的看法,妳認為這行
    得通,我也認同“不能因為習慣了就放棄思考如何改變”,以致到了後來,要各界同情。

    我同意,媒體有它的角色,而一般上,除了政治新聞和具爭論性的報導,一般媒體還算公平和中立。至
    於為何在報導政治和具爭議性的報導,例如最近淨選盟集會時,會出現引起許多人,尤其是淨選盟支持
    者的不滿和“偏差”報導,我想,除了惡法,也取決於報館社長或老板的立場。

    我服務的第一家報館,是一家由老板每天親自召見記者,督促記者寫衰政府的地方報,因為老板過去是
    執政黨的得益者,後來換政府,他變成反對黨。那時我剛加入報界(聽SPM成績放榜),高高興興地去
    採訪拿到全A的同學,同學的爸爸希望政府給獎學金他的孩子,結果被老總政治化,打了一個“XX促請
    首長兌現諾言”之類的標題……我,被利用了!

    我在那裡待了兩個月,成績放榜後就去念新聞系,那時的講師都是老報人,我深受影響,至今仍抱著報
    人不入黨,不為名利動搖的觀念,以致兩袖清風,只剩一些值不了多少錢的骨和氣。

    妳認為大多數老板辦報是為了名利雙收,我贊成;讀者的力量很大,我也贊成。可能是我落伍,我所接
    觸的老板是,木材生意更好賺,捧紅我的親友,當上候選人更加好;我大量砍樹不必寫,這不在報導的
    環保課題內;大家平時儘管多報導好人好事,有誰要幫忙籌錢儘管做……反對黨新聞不是不可以寫,但如
    果惹官非,害我接到內政部的電話,你就走著瞧!得罪了執政黨,他一聲令下,所有黨員的廣告都不給
    我,所有政府部門不訂我的報紙,更糟糕的是,轉去捧紅另一家報紙,讓他們一直有獨家爆料你就知死。

    我試過為了所謂的正義感,為一項課題爭取更公平的報導,結果大選一結束,就被派去遊車河(真的
    ,不誇張,我被派去參加十天的Borneo Safari,上頭要讓我“沈澱一下”)。

    老板要讀者,老板更加要錢和權。報章不賣錢了,出版准證仍然值錢,大不了轉手賣人,就這麼簡單。
    你寫的社評句句頂心頂肺,調你當資料室主任!他可以隨時捧紅另一個寫評人。。。唉!不想再說了。

    對不起,不知道是不是又離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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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 Agnes:你说的,字字血泪,身边的一些朋友,也有经历过,也非常明白一些前线媒体人希望把工作做得好,不过被上司甚至老板拦截,或者改头换面。

    可是,我们是否任得它如此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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